【人物檔案】
蔡文顯(1911~1984),字致平,金溪縣石門鄉靖思村人。1934年畢業于山東大學外語系,1937年獲清華大學文學碩士學位。先后在廈門大學、中山大學、中正大學(后改南昌大學,今江西師大)任講師、副教授、教授、系主任。1969年調廣州外國語學院(廣外前身)英語系任教授兼英美文學室主任,學術、學位評定委員會委員。他長期從事外語教學,對英國文學史、小說、戲劇的研究有較深的造詣。他是當代著名的英美文學研究專家與翻譯家,是著名學者梁實秋與聞一多的得意門生。
“幸有書為伍,茶足飯飽,不知老至,忘了清貧。”這是著名學者梁實秋給其得意門生蔡文顯的贈言。(摘自《甲子仲夏寄文顯老弟》)
一支譯筆伏案英美文學
蔡文顯從事英美文學教學與研究近半個世紀,畢生堅持英國文學史、英國小說和戲劇的研究工作,在這些方面有較深的造詣,是我國外語教育界知名的老專家。在廣外任教的15載里,仍堅持手握譯筆伏案工作,其潛心治學的精神堪稱學界典范。
蔡文顯發表過《論莎士比亞悲劇“奧瑟羅”》、《淺論悲劇“奧瑟羅”的主題思想》、《蕭伯納戲劇創作的思想性及其藝術價值》、《湯顯祖和莎士比亞》、《狄更斯創作的評價問題》等論文,編寫了文學史教材。他提出了不少有創見性的論點,以其獨到的見解和精辟的論述贏得學術界同行的好評。
在廣外期間,蔡文顯還與桂詩春等合譯了《英國文學史綱》、《狄更斯評傳》和《英國文學史》等著作,全面系統地介紹了英國文學及其發展史,是研究英國文學必須參考的重要學術譯著,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,鑒于他科研上的豐富成果,在他逝世之后的1985年9月,獲得了廣州外語學院頒發的“校慶二十周年科研特別獎”。
“我的父親一生摯愛翻譯與讀書。”蔡文顯的女兒蔡宗琰評價說。似乎是受到父親的影響,在蔡宗琰的家中,筆者能隨處看到不少書,無論是在客廳桌面上還是書架里。書不離身的蔡文顯有著扎實的文學功底,即使在晚年他授課中引用古文時,許多文章他都能背誦得一字不漏;他對翻譯與閱讀的經驗與感悟也會對他的學生傾囊相授,對子女言傳身教。在蔡文顯的兒子蔡宗夏的回憶文章《父親教我做學問》中提道:“父親(蔡文顯)說翻譯的原則可概括為‘信、達、雅’三個字。‘信’是必須忠實原文,這是翻譯的基礎;‘達’是要求譯文通順流暢,要譯得活;‘雅’是更高的要求,譯文表達文雅華麗。父親對翻譯原則與技巧的精辟論述,是他幾十年從事翻譯的教學和實踐的經驗總結,使我受益終生。”
三尺講臺培育滿門桃李
蔡文顯一生經歷了日寇侵略、民族危亡,國民黨反動統治、困難深重,人民解放、國家新生及建設“四化”的不同歷史時期,縱坎坷多難,歷經戰火浩劫、社會動蕩與政治運動風云變幻的煎熬,仍堅持教學、不問回報。
蔡文顯學識淵博,授課生動風趣,重點突出。他豐富的教學經驗、良好的教學效果,博得學生們的稱贊;他勇挑重擔,任勞任怨,對學生嚴格要求,循循善誘,誨人不倦。直到70高齡仍堅持上講臺,親自給高年級本科生和研究生授課。據蔡宗炎回憶,當時廣外的研究生招生少,大約每個教授會帶2個研究生。蔡文顯帶研究生不以門第取人,而憑學識選人。即使那時他年紀大身體不太好,但對所帶學生還是特別認真,而且師生情誼特別好,每到下課后還有不少學生前來家里向他討教。現在在廣外任教的國家教學名師王桂珍教授就是蔡文顯的研究生。”
蔡文顯的兒子蔡宗周在《父親與書的情緣》中回憶到,蔡文顯的書房總會堆放著一疊疊教案、一架架劃滿紅杠藍杠、夾滿字條、寫滿眉批的中文和外文書籍,默默的敘說著他治學的嚴謹、對教書的熱愛。憑著蔡教授的學識和文筆,原可翻譯更多的著作,可他把畢生精力放在教學上。對于名利蔡文顯是這樣看待的:自己培養的學生有的在政界和外事部門擔任重要工作,有的成了著名作家、翻譯家和詩人,他們的著述該有多少呢?比之自己少出幾本書是值得的。
蔡文顯一生心系文學研究與教學,為人坦誠、真摯、熱情,不爭不搶。晚年在廣外期間,70多歲以后仍堅持跑步,每天凌晨,白云山下寧靜的校園里常閃現他的身影。有一年,廣外曾組織過一次千米長跑,70多歲的蔡文顯是參賽者中年齡最大的。雖然他遠遠落在后面,但沒有停下腳步,堅持跑到終點。
先生之風,山高水長。蔡文顯從事教育的一生,一如他堅持的長跑,沒有歇足沒有止步,默默地朝前奔跑著,直至生命的終點。回首卻望,不覺間已滿路桃李芬芳。